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英国金斯顿大学展览策划专业硕士 许婷婷
在来英国之前,“义工”对我来说是个陌生的词汇,只偶尔在和香港有关的新闻里听到。中国大陆习惯称之为“志愿者”(这是我喜欢的说法,因为这似乎少了一点阶级味道,但它也容易引起歧义,所以以下我将沿用“义工”的说法)。
于是对“义工”的好奇心使得我落地英国后,打义工成了我学习之余的一大嗜好。有时我从朋友的反应里可以看出他们对我的“碌碌无为”感到不解,甚至惋惜。但回顾这些打义工经历,让我学到了许多书本之外的东西,还有意外的收获,甚至朋友们纷纷开始嫉妒我,这是何由?且听我一件件道来。
义工的定义 做义工对英国人来说是闲暇消遣的一种方式,顺便结识志趣相投的朋友。
义工分两种:短期和长期的。短期一般是一些会议,节日活动当天的服务人员,这适合初次接触打义工的朋友。可别小看这些小事,一些全国性的活动,例如每年9月在全英各大博物馆,美术馆举办的Big Draw,参与其中既是难忘的经历也可以为简历增重不少;长期的义工大多是指三个月以上的连续性义工,大多这样的工作是在非营利组织或慈善机构,岗位由正在进行的项目来决定。这样的义工需要谨慎选择,最好是与自己的专业方向有关联的,这样可以学以致用。
需要指出的是,英国的义工花费的只是自己的时间,一切其它费用都会被补偿。
义工对我来说是了解英国社会的一种渠道,很多活动只有参与其中才发现更多地妙处,感受到人间百态。我在落地英国,学校注册后没几天就加入了学校义工组的名单。学校的义工负责人把义工机会不定期以发电子邮件的方式通知大家,很多机会来自学校所在地区,比如马术比赛的助手,环保小组的活动,慈善募捐,种类很多,有时候还有免费的培训机会。
初到养老院 我的第一份义工是在一家养老院。在电话联系之后,我受邀前去“试做”一次。接待我的是一个黑人中年妇女,初次见面,她显然有些吃惊。首先是年龄,因为它的员工里没有三十岁以下的人。其次是我是东方人,而且是中国人!她热情地向我介绍他们的工作,带我参观老人们的起居室,花园。一听我是学艺术的,便向我展示他们在过去做过的艺术作品。沿途把我介绍给每一个踫到的人。随后,她将老人们集中起来,向我一一介绍,然后带领我和老人们玩游戏。一个新鲜愉快的下午,让我对自己与人沟通的能力感到自信。
许婷婷和她的义工伙伴 在回家的路上,我认认真真地回忆每一个我结识的员工和老人们,包括有些老人的性情特征,因为这将有助于我下次见他们时缩短彼此间的距离。老人们有的听力或视力不好,有的活动不便,有的无法集中精力,这些我都一一写下。
随后,我一周去一次养老院,主要是陪十多个老人们度过午餐后的时光,这是根据我的时间和我的兴趣爱好和这家养老院商定的。老人们午餐后,都会围坐在一个大的会客厅里,我和他们玩猜谜,投飞镖,投篮等游戏,这些都是专为活动受限制的人群设计的小游戏。
老人的孤独 开始的几次老人们玩的很开心,甚至都舍不得我离开。一个已逾百岁的奶奶总喜欢握着我的手跟我讲她的女儿。她的体形很小,随着呼吸,驼着的背微微起落。她说话声音很微弱,白发稀稀落落,可能是由于记忆力不好的原因,总是泪汪汪地念叨,女儿说今天要来怎么还没到。我只有轻抚她瘦骨嶙峋的手。
渐渐地我发现,让养老院的老人们开心是一件很难的事。老人们脾性多有些古怪,彼此之间关系冷淡。我发现真实的养老院存在的不是物质问题,而是精神危机。我看到老人们对彼此并不感兴趣,甚至懒得交谈,只是一心等着儿女来访。偶尔自己的子女来访,常常是泪眼汪汪,引得其它老人更是暗自神伤,或是心生妒嫉。
养老院医护人员只是做拿钱的差事,年长日久,早已失去了和老人促膝而谈的兴趣。以前自己曾想过要开养老院,但现在我发现这是有悖人性的,是人类物质社会发展到高阶段的一个错误。
我们以为任何事物都可以作归类处理,以达到资源的最大化利用,但人性的天然属性使得这只是水中捞月。这次义工让我对西方养老院有了一个感性的认识,也引发了理性的思考(在此不赘述,欢迎对此话题有兴趣的朋友多交流)。
(来源/BBC中国网,文/英国金斯顿大学展览策划硕士 许婷婷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