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3月19日,伦敦时间上午10点,泰晤士河上空的“伦敦眼”,我们以0.26m/s的速度,从保留了众多维多利亚时代建筑的伦敦中心区上空划过。这是潇湘晨报赴英国卫报考察团的一站行程。2010年,潇湘晨报9年,卫报189年。图/潇湘晨报记者 严志刚)
时间:3月14日-3月26日目的地:伦敦距离:一万公里时差:8小时
依个人经验,好的旅行需具备三个条件:一开始就不做酝酿,憧憬和惦念越少,所得越多;建立在熟读地图基础上的,良好的方向感,窘迫地团团转会影响收纳景观的效率;最好是独自旅行。
这趟旅行,以上理论全被推翻。为《卫报》而作的功课,从一年前就开始了,站在BBC转播车前,心跳仍会不自觉加速;而翻开伦敦地图,道路如蜘蛛网纠缠,抵达之日,更惊奇发现无一块路牌上有方向标识,地铁和火车停靠在同一座站台里;至于独自旅行,你以为你是谁?
鉴于这些无法预料的因素,我相信自己掌握的游路并不比《孤独星球》甚至是任何一位观光客的更多。我打算换一种交流方式,从眼到嘴,从风景转移到人。我有些腼腆,但内心是喜欢听人谈话的。它比疾速行走留下的信息更多,像某位我喜欢的大师所说,它的交互气息很足:人,室温,茶水,家具,光线,偶尔打进的电话,窗外突然开动的一条船。我见到并交谈的他们,是720万伦敦人当中的个体,不代表谁,只是他们自己。
(剑桥大学)
1.约克街卫报
海伦跟伦敦街头那些俊俏但冷漠的脸孔不一样,不会躲避你的问题,说话时,手指会轻微发颤,睫毛也随着抖动。这位与我同年的机动记者习惯骑单车采访,她说,“你知道伦敦的交通”,我真想对她说“你不知道长沙的天气”。她与80多岁的电视评论员一起上班,描述这份工作的口吻也几乎一样:“收入不算高,好在稳定”。这大概是英国人在经济危机后的普遍想法。他们工作的这幢大楼,拥有私密的电话采访室、私信收发间、运河餐厅,从一栋老建筑改造而来,走廊的墙上保留着当年的老门框,年轻的记者和资深的主笔,都会在设计师座椅上轻轻旋转。
2.东方城堡街坦克杂志社
马修叔的真名叫Masoud,系领结骑单车上下班的高个老头。与他闲话时,我总是不由自主地去盯着他一动一动的小胡子。他眨巴着厚眼皮下水汪汪的眼睛,认真地说,“他们不让我拍照,可我还是喜欢动手”。他岂止热爱拍照,他还总忍不住亲自做时装展后台的大师专访,为观察家这类报纸写严肃的专栏,隔几个月就要在自己杂志的设计和开本上大动手脚……作为一本创刊已十年的时尚杂志的主编,他居然,笃信风水和中医。如果有机会,你应该去princesshouse二楼的这间杂志社逛一逛,如果对穿水蓝色裤子的主编先生不感兴趣,那么,由平均身高一米七的漂亮英国姑娘组成的采编团队呢?
(圣詹姆斯公园,伦敦)
3.皮卡迪利街布朗斯店
摄政街的风尚地位正在被这条街取代,大牌不在这里安身,却多的是布朗斯这样的设计师小店,门外看毫不起眼,推门进去却是打通的几间铺、楼上楼下。这家店宣传册上的品牌符号“*”像极了美国作家冯内古特的签名(作家解释,那是他的肛门的符号,他把肛门画在里面了),再抬头,就看见一头爆炸卷发的黑人店员,独缺了巴伐利亚人的胡须和嘴里叼的纸烟。他说自己兼职卖服装,另外的身份是在读的研究生,出版了一本书的作者,剧本创作者。他把一米九的身体挺在墙边,两条细腿交叉,任人试穿架子上那些瘦削的服装,或者玩桌上足球,他的眼睛只盯着东方的姑娘。他跟Clarks鞋店里60岁的老太太店员完全相反,似乎你不买东西,聊聊天,让他这一天更高兴。
4.科芬园每一个街口
古代的水果市场,现在是流行歌手和杂耍者的舞台,你只需要点一杯咖啡坐在玻璃屋顶下,就能见到那些徘徊在艺术学院门口的外地学生组成的四人小团体,弹琴唱歌,捶胸顿足。在每个街口,还立着一位向人兜售流浪者杂志的壮汉,路人可能为了他脚下的宠物猫狗而留下一英镑,却并不带走他手上的杂志。我抱着书快速通过,听到他欢快的声音:祝你在伦敦愉快啊!
(伦敦开往爱丁堡的火车。)
提供一份《卫报》的“秘密伦敦”攻略,它依然不能算是一份给初游者的合适指南:
1.霍尔邦高架桥。这里保留着古老的直饮水设施,英国银行家和慈善家萨缪尔·格尼早在1859年就有了这一环保想法,在大量瓶装水出现之前,这里就已经拒绝提供一次性杯子了。
2.贝伦敦路。这条商业街上有雕塑家安东尼·葛姆雷做的公共艺术——造型奇特的路界护柱,它们的造型类似雪人、琴栓、鸡蛋甚至阴茎。
3.特拉法加广场。游客把时间都花在它北面的国家画廊和南面的白金汉宫,却一次又一次绕过广场东南角那个小小的岗亭,那是英国最小的警察局,19世纪时工会游行盛行的时候,它被当作重要监视窗口。现在是环卫工人的储藏室。
4.斯隆街。这里有伦敦造型最奇特的书报亭,它像一个倒置的圆屋顶,有内嵌的书架。它的设计师托马斯·赫斯维克,也是世博会英国馆的设计师。
5.44(0)8445048080。拨这个电话可以预约到一场3小时的绿色伦敦旅行,大约每人35镑,离开导游车,跟着环保分子乘坐伦敦的公共交通,徒步远足,吃素,泛舟……